之,執者失之。故物或行或隨,或煦或吹,或強或羸,或載或隳。是以聖人去甚,去奢,去泰。
  《原旨》曰:聖人居寶位而長天下,猶大海之轄百川,當聽其朝宗歸往可也。一有取之之心,則百川涸而朝宗歸往者絕,海之竭可立而待也。居寶位而有將欲取天下之心,而為之聚歛者,不異海之涸百川而絕朝宗歸往者乎。吾見其不得已明矣。天下神器,乃帝王之寶位。民生係焉。不可以智為,不可以力執,為者敗之,執者失之矣。故物或行或隨,或煦或吹,或強或贏,或載或隳。所謂物者,即前所謂神器也。乃天下之所共賴,不可視為己物。隨行,遷徙也。煦吹,譽毀也。強贏,盛衰也。載隳,安危也。或之云者天道靡常,民若可畏。是以聖人知安必有危,而去其甚。知盛必有衰,而去其奢。知譽必有毀,而去其泰。
  《經》曰:以道佐人主者,不以兵強天下。其事好還,師之所處,荊棘生焉。大軍之後,必有凶年。故善者果而已,不敢以取強。果而勿矜,果而勿伐,果而勿驕,果而不得已,是果而勿強。物壯則老,是謂不道,不道早已。
  《原旨》甲:人主之有天下,以其有土地之故。有土地,斯有社稷。有社稷,斯有人民。社稷人民,天下之神器也。上章以之勸人主以道,此章以其餘旨戒人臣以兵。於戲,老聖之用心至矣。乃至不志天下,此其所以為百世師也。天道好生惡殺,虧盈益謙,貴慈柔不貴強粱,慈柔則生,強梁則死,理之所必至。故君子不得已而為。天下蒼生一出鈴以道,為人主佐,保社稷安人民,次不以兵強天下,為社稷傾人民毒也。況兵無常勝,其事好還,敗亦隨之,可不戒乎。使為人臣而不能佐主以道,肆行不恤,黷武食功,謀動干戈於邦內以土地,故糜爛其民以戰,民不堪命,不死於兵,則避而去之。兵強之禍,天下如此。師之所處,畊耨既廢,荊棘生焉。興師百里,百里之害。興師千里,千里之害。大軍既興之後,不待水旱作而年已凶矣。豈人臣之善道哉。善者果而已,不敢以取強,則宜審所取合也。觀孔子以俎豆對靈公之問陳,則知兵不足言以去兵。答子貢之問政,則知兵乃可去。噫嘻,孔聖憂天下之心,又何異於老聖乎。果而勿矜,勿伐,勿驕,果而不得已,言天理之所在,如吾之所說者,是皆知其必不得已,而須如此行,方是果而勿強之道也。物壯則老,人臣位極,身不知退,尚以舞兵弄權為事,極則危矣。是之謂不知道,不道早已,而況弓藏犬烹,只足以自速其顛臍也。尚何望佐人主而政國治而天下平乎。聞之者足以戒。
  《經》曰:夫佳兵者不祥之器,物或惡之,故有道者不處。,君子居則貴左,用兵則貴右。兵者不祥之器,非君子之器,不得已而用之。恬淡為上,勝而不美。而美之者,是樂殺人。夫樂殺人者,不可得志於天下。吉事尚左,凶事尚右,偏將軍處左,上將軍處右,言以喪禮處之。殺人眾多,以悲哀泣之。戰勝,以喪禮處之。
  《原旨》曰:弧矢威天下,其來久矣。然則天下盜弧矢以侮天子,古已不少,兵可不慎乎。兵者,殺人之器。而曰佳兵,必有樂殺人者矣。不祥之器,凶器也。前言神器,此言凶器,或以神,或以凶,則物或惡之,豈有有天下而可使物有惡之之心乎。故有道者不處。此承上章餘旨,為人臣好用兵者戒也。當天下無事之時,君子在位貴在于左,及其有事用兵之際,貴在右矣。兵者,不祥之器,非君子之器,不得已而用之。當必以恬淡為上。恬淡云者王者之師,志在撫民,不事俘誠,而無詭譎之心,故雖勝而不以為美。若以為美,是樂殺人。夫樂殺人者,不可得志於天下。如楚子玉之於城濮,晉先穀之於邲,皆主用兵而好戰者,終不可以得志。孟子告梁襄王曰:不嗜殺人者,能一之。又曰:天下莫不與也,安有以殺人為樂,而能得志於天下者哉。左尊位,右卑位,吉事尚左,為可喜也。凶事尚右,為可哀也。偏將軍本卑以不專殺,故處左,居以尊位。上將軍本尊以司殺柄,故處右,居以卑位。正謂凶不可尚也。噫,當受命于將,將在軍,君令有所不受。於斯時也,君之心當何如哉,危矣。故又以偏將軍處左,防危之心可見也。上將軍處右,不祥之名可見也。言以喪禮處之,凶事可見也。殺人眾多,以悲哀泣之,戰勝,以喪禮處之,是豈忍為也哉。非敵國侵我,下有弗靖,不得已而用之,弗舉也。先王有不忍人之心,斯有不忍人之政。
  《經》曰:道常無名。樸,雖小,天下不敢臣。侯王若能守,萬物將自賓。天地相合,以降甘露。天莫之令,而自均。始制有名。名亦既有,天亦將知止,知止,所以不殆。譬道之在天下,猶川谷之與江海。
  《原旨》曰:道常無名,無名故尊。樸本無形,無形故大。惟尊大而不處尊大,故雖小,天下莫敢臣。侯王若能體此無名之尊,無形之大,守而勿失,當不待誕告萬方,而民物之眾將自賓服矣。蓋王侯之於萬民,天地之於萬物,此感彼應,同乎一理。觀天地絪縊,陰陽相合,以降甘露,無非中和所致。夫莫之令而自均,當知物初分靈布氣,資始資生,曾不煩一毫人力之為也。由道常無名而始制有名,一物一理,名亦既有,功成事遂,天亦將知止,身退之道也。古之人有得之